这是2003年9月16日拍摄的维克托・祖布科夫的资料照片。 新华社/路透
9月12日，普京出人意料地提名祖布科夫为总理人选，并于14日在俄国家杜马全体会议上以压倒性的票数获得通过。由此，昔日俄罗斯政坛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跃登上了政治上层建筑的顶峰。就连莫斯科回声电台的一位女主播都感叹，在此提名之前，“从未在（我们的）广播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普京爆出的这一“冷门”，似乎有着更深层次的寓意。事实上，俄罗斯政治体制早已定格为总理和议会只是总统控制的“橡皮图章”，此次总理权力的交接本不足以激发俄民众如此巨大的兴趣和想象力。然而，此次俄政府内阁的变动正值普京进入执政最后阶段的关键时刻，且普京的个人轨迹也令俄民众倾向于相信，出任总理职位是未来荣登总统宝座的必要阶梯，被看作是明年３月俄总统大选的提前预演。
普京“身边的人”
1941年9月15日，祖布科夫出生于乌拉尔山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艾尔拜特村，第一份工作是工厂修理工。后来，他继续求学，1965年毕业于列宁格勒农业学院经济系之后，祖布科夫成为一名农业经济学家。
从1967年开始，祖布科夫在列宁格勒地区一家国营农场任场长长达18年。在平淡无奇的工作岗位上，祖布科夫却有令人瞩目的表现，在其他行业一片颓势之下，列宁格勒的农业一枝独秀，这一政绩使他在该领域从科室主任一直升迁到国营农庄联合会主席、列宁格勒州农业与食品工业处处长，并于1989年开始担任列宁格勒州执委会第一副主席。
1991年苏联解体时，祖布科夫在列宁格勒（后改名为圣彼得堡）市政府主管对外经济的部门工作。1992年至1993年，祖布科夫任彼得堡市对外合作委员会副主席，是该委员会主席普京的主要助手。这段共事经历，让祖布科夫与雄心勃勃、年轻的未来总统结下了持久而深厚的友谊。据俄罗斯媒体报道，祖布科夫一直是“普京身边的人”，他是普京生日聚会上的常客，“甚至帮着普京吹灭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他与普京建立关系非常紧密。在那时，他负责圣彼得堡广泛的对外经济联系。”圣彼得堡前市长索布恰克的顾问瓦坦亚尔回忆说。正是在普京的信任和提携下，祖布科夫于1993年被任命为圣彼得堡国税监察局局长。
《莫斯科时报》指出，没有从军经历的阿纳托利・谢尔久科夫之所以能在今年2月的内阁改组中出任国防部长，就是仰仗祖布科夫与普京的关系。阿纳托利・谢尔久科夫是祖布科夫的女婿。
年逾六旬的祖布科夫名声清白，没有麻烦缠身。圣彼得堡前副市长安德鲁什克说：“我了解他和他的圈子，从未有不好的事情出现。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是一个理想的管理者。”
第一副总理谢尔盖・伊万诺夫也对祖布科夫赞誉有加。他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说：“我非常熟悉他，他是这样一个人，就像我们在俄语里说的，埋头工作，不事声张。”
反洗钱功勋卓著
“他从来没有任何腐败丑闻。”普京在宣布其新总理提名时这样赞扬祖布科夫。这既是对祖布科夫担任税收公职时为政清廉的肯定，也成了普京日后对他委以监管国家金融重任的理由。
上世纪90年代，由于反洗钱法律不健全，俄罗斯国内洗钱活动猖獗，俄罗斯甚至一度成为了“洗钱国度”的代名词。在此背景下，普京于2000年接任总统后下决心成立专门机构打击追踪非法资金的流向并借势发起打击“寡头”的运动。2001年，祖布科夫出任俄财政部第一副部长兼联邦金融监管局局长。
同年，俄罗斯通过了《联邦反洗钱法》。这部法律规定，无论是法人还是自然人，其办理的金融业务金额只要超过60万卢布（约合2.2万美元），都将受到金融监管部门的监督。而当年成立的联邦金融监管局就是专门负责反洗钱工作的联邦执行权力机关。祖布科夫担任这一重要机构的首任主管无疑显示了普京对他的信任。
祖布科夫铲除“洗钱”毒瘤的努力得到了国际机构的认可。2002年，国际反洗钱组织──“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宣布将俄罗斯从该组织打击洗钱活动不力的黑名单中删除。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是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反洗钱国际组织，为政府间的国际组织，目前共有30多个成员，20多个观察员。
祖布科夫不仅为此赚取了国际名声，也因为很好地配合了普京削弱寡头势力、整治金融秩序、恢复对国家资源掌控的战略而更加稳固了其在普京心中的地位。2004年10月，欧亚反洗钱与反恐融资小组成立，祖布科夫任主席；次年11月，俄罗斯成立反洗钱部门间委员会，祖布科夫任主席。
美联社撰文称，在任联邦金融监管局局长期间，祖布科夫树立了一种严肃、献身和忠诚的形象。俄国家杜马副主席弗拉基米尔・日里诺夫斯基说，祖布科夫的履历“干净得好似新娘的婚纱”，另一位议员柳博芙・斯利斯卡说祖布科夫“配得上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奖章”。 此次出任总理后，祖布科夫多年积累的国家金融管理知识将有了用武之地。俄罗斯联邦委员会主席谢尔盖・米哈伊洛维奇・米罗诺夫说：“维克托・祖布科夫对俄罗斯公司、机构和银行的财务状况有着深刻的了解。”俄罗斯银行协会主席托苏尼扬也称赞祖布科夫是一位“令人愉快、聪明和有思想的人”。
肩负俄罗斯未来？
如今出任俄总理的祖布科夫能否成为普京的接班人，仍是目前萦绕在俄罗斯民众心头最大的疑问。八年前，俄前总统叶利钦任命普京为总理，不出数月，普京就登上了总统宝座。历史是否会在克里姆林宫再次上演？
在一定程度上，祖布科夫和普京有着相似之处──他们在被提名为总理前都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这使得部分舆论倾向于认为他会是普京钦定的未来总统人选。俄罗斯“亚博卢”集团副主席谢尔盖・伊万年科指出，祖布科夫意外获提名让人想起当初叶利钦任命普京当总理时的情形，“这让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俄罗斯阿尔法资本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纳塔利娅・奥尔洛娃则认为：“他更可能是过渡性人物，他将当到新总统就职和新总统任命新政府之后”。 然而，祖布科夫9月13日在会见俄罗斯媒体时发表的讲话又一次让人大跌眼镜：祖布科夫说，政府目前结构不完善，行政改革不太有效，必须进行结构调整，内阁成员因此可能发生变化。他明确表态说：“如果我能在总理职位上干出些什么，就不排除竞选总统的可能。”
他还明确阐述了他本人的执政思想，那就是新一届政府要利用俄罗斯宏观经济指标一路看好的大优势，花更多的精力和财力落实俄总统普京提出的国家优先发展纲要，政策要向发展俄罗斯的深加工工业、农业和社会领域倾斜。以处理经济事务见长的祖布科夫已明确表示，他的首要追求目标包括减税、增加对小城镇的财政支持、维持就业水平、增加养老金等。
而俄罗斯总统普京当日在外地视察时的一番讲话，也别有一番滋味。普京总统表示，祖布科夫内阁所肩负的重任，绝不仅仅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国家杜马选举和总统选举，而是要规划“大选后国家机构建设和发展的方向”。
至此，俄罗斯的总统接班人，仍是个未知数。如俄罗斯智库政治基金会的政治分析员尼可诺夫所言：“我们从来没有猜透过普京的决定和人选任命。他是如此神秘，我们如何相信历史会这样简单地重演？”（记者 魏红欣 编译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