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的真相是,8月1日时,希特勒只和获得奖牌的德国运动员握手。国际奥委会主席享利-德-巴耶-拉图尔认为此举有失公平,要求希特勒和每位奖牌获得者握手,或者不和任何人握手,一视同仁。希特勒选择了后者,从8月2日开始,他再也没有和任何运动员握手,而欧文斯拿第一块金牌时已经是8月3日。
对于这种低级黑的手法,欧文斯嗤之以鼻,后来还专门站出来辟谣:“我经过他的时候,他冲我挥了挥手,我也向他挥手。”一个叫罗伯特-范恩的黑人编辑证实了这个说法,除了亲眼目睹希特勒向欧文斯挥手,他还看到现场八万多观众,站起来为欧文斯呐喊助威。
讽刺的是,欧文斯在柏林收获了职业生涯最热烈的掌声,回国后却受到了冷遇,即使是参加为他举办的游行和庆祝活动,也只能乘坐货梯。代表美国业余体育最高荣誉的苏利文奖选择无视这位奥运冠军,总统罗斯福也没有按照惯例,邀请他访问白宫。
对欧文斯来说,种族歧视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在俄亥俄州大就读期间,学校不允许他和白人运动员住在一起,外出比赛时,只能在非洲裔美国人的专属区域吃饭,住在接受黑人的旅馆里。欧文斯成了奥运冠军,但是四块金牌无法改变他的肤色。
“当我回到祖国,还是不能坐在公交车的前排。”欧文斯说,“我必须从后门出入,甚至不能住在我喜欢的地方。希特勒没有跟我握手,但是我也没有接到邀请,去白宫和总统握手。”
更糟糕的是,因为没有跟随美国田径队去瑞典参加比赛,而是独自回国接代言赚钱,欧文斯激怒了美国奥委会,他的业余运动员身份被取消,并被禁止参加任何比赛。对此,欧文斯非常愤怒:“一个人总得为自己做点打算。”当时欧文斯已经娶妻生女,他需要赚钱,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欧文斯和妻子鲁斯
所有人见到欧文斯,都想拍拍他的肩膀,握握他的手,跟他寒暄一下,但是没人能给他一份工作。像约翰尼-韦斯穆勒和巴斯特-克拉比这样的白人游泳选手,可以在退役后在电影里扮演人员泰山,而欧文斯只能重新回到原点。“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广告,没有任何支持。”欧文斯说,“对黑人来说,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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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生存,欧文斯做过加油站服务员、游乐场看门人、干洗店经理,因为被禁止参加比赛,他的对手变成了摩托车、马、卡车,为了赚一美元和狗赛跑。
1942年,大学时的朋友兼对手威利斯-沃德把欧文斯带到了底特律,在福特汽车公司担任人事助理,后来他成了董事,这份工作一直干到1946年。
1946年,欧文斯和亚伯-赛博斯坦一起成立了西海岸黑人棒球联盟,作为波特兰玫瑰的老板,他带着球队巡回比赛,有时为了提升人气,他在比赛间隙和马赛跑,遗憾的是这个联盟成立了两个月就宣告解散。
欧文斯曾经希望以推广跑步为生,他会让年轻的运动员先跑10码或者20码,然后再后发制人。可是人们还是喜欢看他和马比赛,有时候赛马会因为发令枪的声音受到惊吓,在起点处高高跃起,狠狠地踹他一脚。
“人们总是说,一个奥运冠军和马比赛是可耻的,但是我能怎么办?我有四块金牌,但是你不能靠金牌吃饭。这让我很困扰,这至少是一种诚实的生活,我也得吃饭。”欧文斯说。
到了60年代,欧文斯无奈地宣布破产,1966年他还因逃税被起诉。在人生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欧文斯意外发现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其他天赋,他开了一家公关公司,成为一名职业演说家,开始周游世界,为国际奥委会、大型跨国公司进行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