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精良的国民党为何没打赢共产党?

来源:人民网 日期:2016-05-22

  其四为指挥和情报能力低下,对战略战术的理解近于教条与机械 。国民党军不少战区主官仍为长期没有实战历练的老朽无能之辈占据,其中明显的例子是刘峙和李仙洲。1946年9月,刘峙轻率下令原为齐头并进、会攻定陶的整三师和整四十七师分别攻击菏泽和定陶,使两部之间的距离拉大,结果为中共晋冀鲁豫野战军所乘,整三师全军覆没,刘峙因指挥无能而于战后被免职。1947年2月,守莱芜的第二绥区副司令李仙洲突围心切,率部出莱芜城后,未派部队占据突围路线外侧山地要点掩护,也未派部队留守莱芜以为支持,结果被中共华东野战军于前设伏,于后断其回城之路,而李部位于狭长地段,机动空间有限,不能展开,只能被迫向内收缩,致互相拥挤,队形大乱,无法实施有效指挥。未有多少战斗即迅速瓦解,4万人的部队,不过4个小时即遭全歼,李仙洲及多名高级将领被俘。事后检讨,蒋介石认为失败“全在于李仙洲司令官指挥部署之错误及其怕敌心理所造成”,并训斥负责指挥的王耀武说:这次你选派的将领也不适当,李仙洲的指挥能力差,你不知道吗?撤退时他连后尾也不派,这是什么部署?你为什么派他去指挥?如派个能力好的人指挥,还不致失败。秦孝仪主编《总统蒋公大事长编初稿》卷6(上),第394~396页;王耀武:《莱芜蒋军被歼记》,《文史资料选辑》第8辑,第129页。在对于战术的机械理解方面,张灵甫可为例证。孟良崮战役打响后,张灵甫为集中兵力,固执于所谓居高临下的优势,将部队拉上孟良崮高地,然而“退守山地之后,饮料断绝,渴不可支,体力渐弱,各种火炮以俯角全失,效力降低,且阵地毫无遮蔽,全受共方火制。而山地概系岩石,匪方射击威力倍增,人马损害更大,尤以我军骡马及杂役兵夫,受敌炮击惊扰奔窜,引起部队混乱,致使掌握困难,匪军因得自各方渗入。”《国民党一兵团孟良崮战役战斗详报》,《孟良崮战役》,第251~253、432~433页。张灵甫最后只能以惨败身亡而结束此役。同时,军队指挥系统叠床架屋,自统帅部至行营(或绥署、绥靖区)至军至师,至少有四五级之多,命令来回反复,大大削弱了部队战斗力。莱芜之战,第二绥区司令王耀武判断华野将围攻李仙洲部,遂于2月16日令李部后撤,但徐州绥署和南京统帅部则判断为“共军败退”,严令李部重回原地。使部队来回运动,疲于奔命。及至19日,华野出现在李部四周,王耀武不等上峰批准即命李部火速后撤。但是二天的动摇与延误,已经注定了李部的覆灭命运。所谓“旋进旋退,轻进轻退,举棋不定,措置乖方,涣散了军心,打乱了步骤,以致造成了不可收拾之局。”山东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莱芜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合编《莱芜战役纪实》,中国文史出版社,1995,第287、162页。在情报方面,内战初期,国民党军进攻中原、苏北、延安、山东的情报均为中共事先所获,令其在军事上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而且使统帅部的决策几无秘密可言。蒋介石亦承认:“共匪最大的长处,即在于他们情报工作的确实和灵活。他们不但可以多方面搜集我们的情报,刺探我们的消息,而且他们得到了关于我们的情报之后,立刻就能作适当的布置,实行欺骗诱惑,来打击我们国军。他们情报人员不仅布置在我们的周围,甚至打入我们的司令部里面,担任很重要的位置”。徐永昌称国民党军的行动为,“通信不能密,截电不能译,敌测国军如指掌,国军对敌在敷衍”。《一年来剿匪军事之经过与高级将领应注意之事项》(1947年10月6日),秦孝仪主编《先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卷22,第268页;《徐永昌日记》,1947年1月6日。最可笑的是,作为国民党军的统帅,蒋介石既不知彼也不知己。莱芜战役中,与中共有秘密联系的整四十六师师长韩练成接受华野指示,临阵主动脱离指挥,导致该部因群龙无首而一片混乱,率先被歼,并牵累李仙洲的全盘行动。事后,韩领中共之意,以突围而出的身份回到南京。蒋介石不明底里,居然大夸其“从莱芜带了一百余人,在敌人的后方横行五六百里,历时十余日,最后安抵青岛……如果共匪真的厉害,韩师长又何能以这样薄弱的兵力横行于这样广大的匪区?”《国军剿匪必胜的原因与剿匪战术的改进》(1947年4月15日),秦孝仪主编《先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卷22,第64页。直到1年后,韩练成在西北任职时,其与中共的关系才暴露,结果又因张治中的关系而安然脱离,潜赴香港,再转往中共根据地。不仅如此,由于国民党军与民众关系的疏离,使其战场情报工作也往往是一无所获。蒋介石一方面抱怨“国军在收复区内不能组织民众,训练民众,以收军民协力根本清匪的效果,是我们军事进展迟缓的一大原因”;另一方面又因担心民众泄密,居然要求“国军进入匪区,必须与当地民众隔离,以便封锁消息”。《国军剿匪必胜的原因与剿匪战术的改进》(1947年4月15日)、《仁和墟与孟良崮两次战役之讲评及其教训》(1947年6月6日),《先总统蒋公思想言论总集》卷22,第59、167页。可想而知,一支不能与民众交流的军队怎么可能在战争中得到民众的支持。

  国民党军在抗战胜利后的接收中,上下交索,捞取实利,贪图享受,缺乏再打一场艰苦战争的心理准备 。如同其自身检讨时所称:“匪军之优点无他,在其各级干部均能不避危难,身先士卒,以贯彻其任,反视我军干部,下级者,专事其承迎上级之意,不知何谓自动自觉;上级者,则养尊处优,讲求享受,对于军事科学既不悉心研究,治军教战之天职,更早置诸脑后,一至大敌来临,则举止失措,顾此失彼,如此而司三军之命,此其所以致败也。”《剿匪战事之检讨》,第27页。国民党军的兵员补充仍多依靠强迫性征补,即所谓“抓夫”。这些抓来的壮丁,生活水平低下,不明白为什么要打这场战争。如蒋介石所承认:“我们的军队,除内容空虚,名实不副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待遇太低,生活太苦。现在一般下级官兵的生活,真是到了水准线以下,大多数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以致面黄肌瘦。”《整军的目的与高级将领的责任》(1946年4月3日),张其昀主编《先总统蒋公全集》第2卷,第1807页。加之没有思想动员,没有家庭实际经济利益的驱动(如分配土地),使本为最广大兵源的农民没有征补的积极性,也使征补来的士兵缺乏高昂的士气和战斗力。结果就是,国民党军的熟练士兵在战争中因被俘或其他原因投向中共方面,其后只能依靠强迫征补的新兵补充,这些新兵经过训练投入战争后,又不断投向中共方面,使国民党军成了中共部队兵员补充的重要来源。据统计,战争第二年结束时,被俘后参加中共部队的前国民党军士兵已达到80余万人,这个数字占其时中共部队总人数(280万人)的286%,占中共野战部队总人数(149万人)的537%,可见国民党军士气之低。《中国人民解放军全国解放战争史》第3卷,第313页;第4卷,第2~5页。国民党军的装备同样不断落入中共部队手中,国民党军参谋次长郭忏自嘲是“国共合作”,因为国民党军的补充每落入中共部队之手,“岂非与之合作”。《徐永昌日记》,1947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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