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锵锵3人行》6月12日节目播出“郎咸平:国际金融大颚虎视眈眈看着中国”,以下为文字实录:
梁文道:但这个通货膨胀不是有一个,你刚刚说政府,这种想法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通货膨胀不只是中国嘛。
郎咸平:对。
梁文道:这是全球性的。
郎咸平:我还没讲完呢,所以我们中国像以猪肉为例,你发现养猪会从过去的猪肉供给者变成需求者了,猪肉价格上涨。还有这个水果,车厘子价格,现在一斤五十块,一斤五十块,你价格怎么上涨的?这就是大家不想生产的原因。
在此之外,严重的国际金融炒家的操纵,举个例子,截至昨天石油价格涨到一百三十几块了,可是大家知道不知道,这个按照这个数据显示,全球石油的需求量还是低于现在的供给量的。
窦文涛:是吗?
郎咸平:对。
窦文涛:不是一直都说石油紧缺吗?
郎咸平:没有,需求量是每日的需求量是低于供给这样的。
窦文涛:哦。
郎咸平:而且粮食储量是1.46亿吨,需求量是1.32亿吨,所以重要农产品以及石油基本上都是供过于求,供过于求按照经济学理论。
梁文道:它的价格要跌。
郎咸平:就应该是跌的,对吧?它不跌反涨。
窦文涛:这个挺怪的。
郎咸平:这就是今天的这个国际通货膨胀的来源。
窦文涛:那我们国家的这种这个像说人民币这种贬值还是升值我都听不太懂。
郎咸平:升值。
梁文道:升值。
窦文涛:升值。
郎咸平:那我先不讲那么复杂,我先把这个问题讲完,那么就是为什么农产品也好,石油也好它是供过于求,但价格大幅上涨呢?国际炒家的炒作。
窦文涛:国际炒家?
郎咸平:对,金融炒家炒作,我觉个例子好了。
窦文涛:索罗斯又出来活动了吗?
郎咸平:我不敢说是他这个人。
梁文道:就是总是有一帮人。
郎咸平:但是国际金融炒家这么一批人。你想想看,我们设身处地替他着想一下,好吧?不是瞎着想,用他的思维来想,你看我们今天中国买什么产品,都会是价格上升,是吧?
窦文涛:对。
郎咸平:那他怎么赚钱呢?
窦文涛:对。
郎咸平:那是不是就说就在中国买什么产品之前他先买,把价格拉高之后卖给中国人,就这么简单。
窦文涛:这就是囤积居奇。
郎咸平:囤积居奇嘛,他有很好的期货市场,通过期货市场来买卖,倒是中国变成最大的受害国,就是你刚刚讲的那个问题,就是国际进口通货膨胀更严重。
窦文涛:我是听他们这个有银行工作的人还跟我讲,我都觉得是一种阴谋论,就是国际金融大颚虎视眈眈看着中国。
郎咸平:没错。
窦文涛:这是真的吗?
郎咸平:对,这是真的。
窦文涛:那他最后能造成多大的这种后果呢?
郎咸平:好,比如说我随便举一个例子,今天100块的东西,他能炒到三百块,然后他赚二百块,生产者不怎么赚钱,消费者大量亏损,钱都给谁赚了呢?给金融炒家赚了,他就把一百块拉到三百块来卖给你,他赚中间差价。
梁文道:可是问题现在是这个粮食价格升得那么快不是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现在很多的,譬如说基本的这种玉米这种东西拿去做能源的生产吗?
郎咸平:对,但稻米呢,稻米不是吧,小米不是吧,对不对?
窦文涛:但是我听着这个逻辑怎么有点像操纵股市的那种逻辑?
郎咸平:就是你可以想象的到,他可以操纵股市,他可以操纵楼市,他为什么不能操纵大宗期货呢?那很简单,当然都可以了,而且是楼市也好,股市也好,你的玩法别人看看透了,都看透了之后就很难玩下去了,换一个市场嘛。
梁文道:那可不可以这样来猜测,比如说最近一年的这种粮食价格,现在粮食价格是升的很疯狂。
郎咸平:对。
梁文道:他这么升得那么疯狂是不是也是因为很多钱从这个房地产市场转进去?
郎咸平:不,那是中国的现象。国际金融炒家不是这样子的,国际金融炒家的钱,他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筹集到大量的资金同时炒作,因为资金是流动性非常高的,不是像我们想象中的房子,不是的,他们国际上就一笔钱。
梁文道:那么过去按揭问题,使得大家。
郎咸平:那个跟国际炒家无关,国际炒家他们之间都是相互呼应、相互勾结,甚至和很多政府之间都是这么干的。
窦文涛:跟政府还勾结?
郎咸平:还跟政府勾结,这是一定的。
窦文涛:私下里开黑会吗?
郎咸平:当然详细勾结的过程的话。
梁文道:这可能是默契了。
郎咸平:对呀,真正的最高手段的是默契,而不需要讲明,讲明水平就不够,那是二流水平。
窦文涛:心照不宣。
郎咸平:心照不宣,我给你一个眼神你就知道了。
窦文涛:你说的这个我倒想起像很多我们小股民聊天,中国的股市照我们这“阴谋论”的想法,感觉都是人操纵的,我们只是在其中沉浮而已。
郎咸平: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今天中国的股市第一它没有期货,第二我们基本上还是封闭的,因此国际炒家要操纵中国股市本身。
梁文道:是很困难的。
郎咸平:是很困难,但是可以做。
窦文涛:怎么做?
郎咸平:你还是可以不用人头开户。
窦文涛:哦,这样。
郎咸平:对。
梁文道:比较间接。
郎咸平:比较间接,但是国际大宗期货几乎没有限制,包括石油、包括玉米、包括稻米,那操作起来很容易,只要汇集大量资金,疯狂拉抬就拉抬了。
梁文道:现在很多国家比如说一些农产品国家,它限制出口。
郎咸平:没办法现在,限制出口什么结果呢?你就会使得很多需要买稻米的国家买不到,然后造成人饿死,只要有人饿死,全球恐慌,恐慌之后这个价格就更升,然后更图利国际金融。
窦文涛:现在看出来中国它不能自外于世界了。
郎咸平:那是当然的。
窦文涛:咱们先去一下广告,《锵锵3人行》广告之后见。
(广告)
窦文涛:我听见郎教授这说法,感觉您是有点中国经济目前的悲观论,是不是?
郎咸平:不是悲观论。
窦文涛:现在是一团乱麻。
郎咸平:因为大家常常会说郎教授是不是太过悲观了,我想反问一句话,我错过吗?我从来没错过,为什么没错过呢?因为我讲的这些不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而是根据大量资料调研一定的结果,所以任何人只要跟我一样的分析方法,一定得到一样结论,这就是科学。
窦文涛:为什么很多别的经济学家跟你的观点不一样呢?
郎咸平:因为我是经过大量调研得出来的结果,问题是这步你做了没有?
梁文道:是因为这样,经济学有很多经济学家把经济学变成一种意识形态,这就是一种市场原教旨主义,就是说他那个理论是对的,你知道吗?很好玩的地方就是我们读经济学的时候最好玩儿的就是,经济学常常给人一个感觉就是我们学到一套很优美的一种理论、一种原理,比如说刚刚我们讲很简单的供需原理,对不对?
郎咸平:对。
梁文道:比如说全球对石油的需求量是小于供应量的话,那它价格会跌啊,对不对?这是个很优美、漂亮的原理,大家都觉得是很数学的,很容易明白。因为我们相信这个理论的话,那么你就自然会觉得这个理论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然后你就开始忽略经验的研究。
郎咸平:这个讲法就对了,这个就是叫“读死书”,有没有想到说甚至很多要求说叫石油输出国多生产,他为什么要多生产,多生产结果更涨,他神经病,他干吗要这样,他也赚不到钱,他何必呢?对不对?
窦文涛:对,没错,但是像你说的,比如说现在的粮食价格这样的上涨,假如你是主管国家经济的人,你从哪里入手呢?
郎咸平:这个一定要国际几个大国合作,一定要打击国际炒家,而且你打还不一定赢呢?国际炒家他可以轻松打败英格兰中央银行。
窦文涛:是吗?
郎咸平:当然是啊。
梁文道:他调动的资源那么大。
郎咸平:他可以几千亿、几万亿的调动,我们这么多国家联合起来能不能打的过他,还是未定之数呢?
窦文涛:这样啊。
郎咸平:当然是。
梁文道:因为他调动的市场上的金钱。
窦文涛:我就记得当年那个香港亚洲金融风暴的时候,香港金管局就跟他打仗嘛,就是。
梁文道:很惨烈的。
窦文涛:很惨烈。
窦文涛:很惨烈的,所以你想想看,他这个钱不是那些金融炒家自己的钱,那不是他腰包的钱,他在拿别人的钱来跟你政府打。
郎咸平:他弄钱很容易的,很容易的。
梁文道:现在整个市场流动的那么厉害,对不对?所以我在想我看这个越来越危险,因为我特别关心粮食问题,就是我看到很多国家都在那种暴乱边缘。
郎咸平:对,因为石油涨价你可以不用,粮食涨价就有人饿死了。
梁文道:这是人命的大事。
郎咸平:只要有人饿死的话,那国际炒家就立刻得逞,你就不得不用高价来进口,否则你的政权有问题。
梁文道:对。
窦文涛:对,没错。
郎咸平:懂我的意思吧?所以国际炒家就看准这一点,你们只要有人饿死,你就更要用高价来买,所以他的价格抬的越高。
梁文道:所以那种钱赚的多没良心。
窦文涛:我的天哪,现在这世界上是这局势吗?
郎咸平:对,所以为什么我会上你这个节目呢?就是要把这个观念要传达给大家。
梁文道:要说出来。
郎咸平:对,要说出来,让大家知道这个危险性。
窦文涛:你觉得确实是这样的吗?
郎咸平:是我的研究结果。
窦文涛:你的研究结果?
郎咸平:这不是我觉不觉得,这就是研究成果。
窦文涛:那你觉得就是说应该像这种问题就得是国际联合?
郎咸平:国际联合。
窦文涛:才能解决这种问题。
郎咸平:国际联合也未必打得过人家就是了。
窦文涛:那我就外行了,不明白,那你说我们英明的政府领导人难道还不知道吗?身边那么多经济学家。
[next]
郎咸平:金融那是靠水平的,理解我的意思吗?金融要做的好,那你要有第一流的智慧跟第一流的技巧,还有最多的资本,人才是很重要的,我们有没有这种人才?我问你一句话。我们中国有没有金融操作人才?把这个要放在这里,当然我不把话讲明了,讲明了伤感情嘛,有没有人?
梁文道:不过因为现在很多问题是第一流的人才都已经变成炒家的人才了。
郎咸平:对呀,你是没有人才了。
梁文道:他们那么厉害。
郎咸平:你怎么对付别人?
窦文涛:听起来觉得有点危机啊。
郎咸平:那就是靠水平。
窦文涛:如果真是像你所预言的这样,如果始终没有一个有效的扼制政策,那么会出现一个或者在多长时间有可能会产生一个什么后果?
郎咸平:已经开始了,已经有人饿死了。
梁文道:已经看到有人饿死了。
郎咸平:已经看到了。
梁文道:看到海地,这个国家差点要闹革命了,对不对?非洲有那么多国家已经有人要饿死,一天比如说一美金能吃什么呢你说?现在一天平均收入如果是一美金的话。
窦文涛:但是咱们国家这种这么大的大国。
郎咸平:我们没有危机,但是中国没有危机不代表别的国家没有,只要别的国家有这个危机,他就必须高价进口。
梁文道:他们就受影响了。
郎咸平:你只要有人用这个价格去买,这就是市场价格了,理解我的意思吧?那我们也得用同样的价格去买了。
窦文涛:真是,人才啊,说了半天人才难得,《锵锵3人行》广告之后见。
(广告)
窦文涛:文道。
梁文道:可是现在我在想一个东西,就是从刚刚我们讲金融炒家他们怎么赚钱,我就在想在香港,我们很多香港人现在都有这么一种感觉,就是香港一个普通的做实业的一个打工仔或者怎么样是赚不到钱的,你只有做金融才是一个最赚钱的行业,所以现在第一流的人才都去搞金融。
郎咸平:对,没错。
梁文道:然后慢慢这个社会变得很奇怪,比如说我举一个例子,我看着我自己的同学,我一个同学毕业之后去做化工,做一个工程师。
郎咸平:但是很惨。
梁文道:对,现在就活得很惨,就是两夫妇,两夫妇都是白领,都是大学毕业,都是专业人士,然后买楼什么就很困难。我另一个同学去美国念金融,后来有幸进入大行,慢慢慢慢爬上去,现在他在香港住,半山的那种豪宅,公司出钱给他租,一个月租金是十几万港币。
窦文涛:没错儿。
梁文道:是一个月啊。
郎咸平:那我就讲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不能没有你那个学化工的同学,可以没有所有的金融学家,整个金融可以不要,地球照样运转的很好,文明依然可以延续。但如果缺了工程师,缺了制造业,缺了生产者,你怎么办?
梁文道:你比方说赈灾的时候没有这些物资。
郎咸平:没有帐篷怎么办?没有药怎么办?没有金融学家无所谓。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了。
窦文涛:我原来理解金融的这个作用他使你财富增长的速度很快。
郎咸平:没有,不是这样子的,泡沫增加的速度。
梁文道:现在我觉得这个世界是。
郎咸平:财富是靠生产创造出来的。
窦文涛:靠实业创造的。
郎咸平:靠实业创造的。
梁文道:靠实业,所以我觉得比如说在香港我们感觉很深,构造我们这一代人,很多年轻人觉得很多人很不公平,就是说大家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去做一些事情出来,但是怎么到最后会发现怎么钱都被这帮人赚走了。
窦文涛:是啊,不过你的观点让我想起来那本书叫做《货币战争》,感觉全是玩儿钱的。
郎咸平:那本书写的太简单了。
梁文道:那本书太简单了。
郎咸平:如果国际炒家的水平就这么多的话,那我们可以放心大笑了,那只是大概1%的水平都不到吧。
窦文涛: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他们的传奇,他们的水平能高的多么神秘的程度?
郎咸平:是《货币战争》这本书的100倍以上,这本书写的太简单了。
窦文涛:你给我们讲讲有这样的事实吗?
郎咸平:当然有,我刚才讲的都是事实,比如说你炒大宗起火期货,货币战争里谈过吗?他可以押宝押你国家要饿死人的情况之下,你不得不买这样子,高手啊,这就是国际金融炒家。
梁文道:而且《货币战争》把东西太简化就是说成是只有罗富奇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说成就是全是他们家搞的,这太简单了。
郎咸平:18、19世纪是的,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很多。
梁文道:那只是一帮人。
窦文涛:对,但是要照你的这种观点,如何把注意力、把资源要集中在实业上面呢?
郎咸平:那就需要政府出面了。
窦文涛:说了半天这都是政府强力干预的观点。
郎咸平:日本、韩国哪个不是政府出面的?
梁文道:对呀。
郎咸平:包括台湾当时不是蒋经国出面的吗?都是一样的。
梁文道:因为这个东西我很有体会,就是因为你看以前我们讲亚洲四小龙,亚洲四小龙里面香港是唯一一个没有做过本身很大的产业转型的,它就是靠地产、靠金融,它把它整个制造业转移到珠三角,然后它就完全没有,香港到今天没有一个像台湾、南韩、或者新加坡这么厉害的一个国际的生产的品牌,它就没有。
窦文涛:你看当时我记得香港的金管局,就是亚洲金融风暴,当时要狙击金融大颚的时候就有过争议,就是说你要是这么干了,本身也有一个与自由市场的制度,好像有所妨碍,信誉上有所影响。
郎咸平:那是胡说八道的。
窦文涛:那是胡说八道的?人家都是胡说八道的?
郎咸平:我不是说你胡说八道,我是说他们的观点不是这么说的,你今天国际金融炒家狙击你怎么办?你被他狙击什么代价知道吗?老百姓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你要不要跟他对抗?肯定要对抗的。
梁文道:但是你如果不跟他对抗,你刚刚讲的破坏声誉,破坏声誉指的意思可能就是评级机构,给你评低几分。
郎咸平:对呀,那无所谓的,你看这次索罗斯狙击香港,股指从18000点跌到6660点,老百姓损失2/3的财富,房价跌了60%左右,这些钱去哪里了呢?都被国际金融炒家索罗斯等人席卷一空,这是他们狙击你能不对抗吗?
窦文涛:但是我觉得像我们,你说我们改革开放,很重要的一个工具不是国家放开吗?放开才有了活力吗?
郎咸平:放开要有规则,放开要有法制化的游戏规则,来规范你每个人的行为,否则就是大欺小、强欺弱是一定的。
梁文道:因为中国现在其实还处在一个建立市场制度的阶段,我们不能假设这个市场已经存在,但我觉得很多人想法就是觉得市场已经存在,而且运作得很良好,我们把它现场的东西交给他就行了,不是这样,我们还在建立它。
郎咸平:对,你要从头开始,从根基开始建立市场,你一开始就不管,没有规则,没有规则什么结果呢?那一定是大欺小、强欺弱现在。
梁文道:就是丛林法则嘛。
郎咸平:丛林法则,这是一定的。
窦文涛:就是不公平的现象。
郎咸平:就是不公平开始了,谁有钱,谁有权力,谁就能够赢。
窦文涛:对,这是中国现在出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就是大家俗话说黑了钱的现在怎么办?其实我觉得也很两难,你是追究他,好像追不追究都会引起一些混乱是不是?
郎咸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