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喀山会议看俄罗斯对独联体政策的变化

来源: 日期:2009-03-29

2005年8月26-28日,独联体国家首脑峰会在俄罗斯鞑靼斯坦共和国首府喀山举行,会后发表了《有关联合国成立60周年的声明》、《独联体国家开展人文合作的协议》、《2010年前独联体成员国军事合作构想》、《关于完善和改革独联体机构的协议》、《纪念切尔诺贝利核事故20周年致独联体国家的人民和国际社会的呼吁书》、《独联体成员国统一边界政策的构想》、《关于批准在发生和解决外部边界危机情况时独联体国家边界和其它机构组织相互援助条款的议定书》、《2006-2008年独联体国家打击非法移民合作计划》、《2005-2006年独联体国家打击恐怖主义和其它极端主义暴力表现的合作计划》、《关于独联体成员国金融监管最高机构领导人跨国委员会的决议》等文件,会议宣布2006年为"独联体年"。从喀山峰会发表的文件内容来看,这次峰会的主题是讨论独联体的改革问题,俄罗斯也借这次机会推出了新的独联体政策。

改革独联体机制,保证独联体地区稳定

喀山峰会期间,普京明确指出:"保留独联体,提高工作效率,符合所有独联体成员的利益",发展和完善独联体是独联体成员国共同未来的前提。他说:"今天看来,情况已变得清楚,它(独联体)成立的宗旨和目标,建立在一种过时的形式和工作方法之上。"普京强调:"我们现在要做的一件事是不能再允许出现混乱和崩溃;另一件事是,为建立更紧密关系而展开有效工作。"[1]独联体地区的稳定局势依然要依赖于独联体的存在,而独联体继续存在并开展有效工作的前提是进行认真的机构改革,普京还建议成立独联体改革"名人小组",推动独联体改革。

俄罗斯改革独联体的思路是,"不破坏现行的机构,应该有效利用正在运行的机构,放弃无效的机构"[2] ,并"寻求可以让独联体成为召开亚欧空间内的政治、经济、人文合作会议的未来平台"。这一未来的合作模式应该建立在现有的独联体框架内,同时考虑国际实践中已有的经验和先例,俄罗斯强调,未来的独联体必须遵守平等的原则,追求务实,排除幻想,这意味着独联体地区的一体化只能在每一个成员国认可的条件下扩大和深化。

在喀山峰会上,独联体各国首脑就独联体继续存在和改革问题达成了共识,这在独联体喀山峰会上通过的关于完善独联体机制的决议中有清楚的表述。喀山峰会是独联体地区力量重组进程中的一次重要会议,虽然独联体处于艰难时刻,但是在喀山独联体峰会上,没有一个独联体国家提出退出独联体。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仍然有机会来推进独联体的改革,维护本国在独联体的利益。

俄罗斯对独联体政策的变化

俄罗斯将"彻底改变对独联体框架内合作的立场"。政策变化的方向是不再充当廉价提供能源和经济优惠的角色。随着独联体国家的市场改革不断深化,各国的经济生活不断与国际接轨。因此,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间的关系也"会以国际法和国际准则为基础"。近年来的事实证明,俄罗斯对独联体地区的投入没有得到应有的政治回报和经济好处,反俄政策和"去俄罗斯化"趋势在独联体地区反倒有了明显的发展。以乌克兰为例,2004年,俄罗斯仅取消向乌克兰出口能源增值税一项,就使乌克兰从中受益八亿美元,但是,俄罗斯的这一举措并没有使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关系得到加强。格鲁吉亚、乌克兰、摩尔多瓦近期发生的事件迫使俄罗斯反思本国的独联体政策,停止向原苏联成员国提供经济优惠政策。

俄罗斯的这一政策有可能加速独联体国家的分化,对于这一后果,俄罗斯表示,虽然"独联体解散对俄罗斯不利,但是,俄罗斯也不会牺牲本国的利益来维护独联体的完整",俄罗斯没有必要"充当资助许多国家经济,亏本提供能源的角色"。 2005年8月23日,俄罗斯总统办公室高官明确指出,俄罗斯不再"资助"许多国家的经济,按照不利于本国利益的价格向其他国家提供能源。2005年岁末,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的天然气价格大战体现了俄罗斯领导人贯彻这一政策的政治意志。

作为落实上述政策的配套措施,2005年9月8日,普京在柏林与施罗德会谈时商定,俄德将建设通过波罗的海海底绕过波兰和乌克兰的北欧输气管道。该管线2010年建成后,乌克兰有可能丧失充当能源过境运输国家的诸多好处。俄罗斯宣称,将按西方原则和市场原则与独联体亲西方政权建立关系,后者将不再享受"兄弟式"的优惠,它们在经济上得到俄罗斯的好处、在政治上追随西方的时期结束了。

独联体合作将主要体现在人文、社会和安全领域

在独联体经济一体化合作进展不顺利的情况下,俄罗斯把合作重点转向了人文领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俄罗斯文化对独联体国家的影响依然是重要的。格鲁吉亚的电视依然使用俄语,电影院依然放映俄罗斯的电影。在独联体地区建立统一的文化空间得到了独联体国家特别是各国文化和科学界的支持。喀山会议通过的《独联体开展人文合作的协议》表明,今后独联体很可能以人文合作为主要交往形式。在俄罗斯看来,加强这方面的合作将首先有利于俄罗斯扩大在独联体地区的影响,同时也可以达到维护独联体地区的安全与稳定的战略目标。

在安全领域,俄罗斯仍然希望通过维护现行各国政体、支持独联体各国的现任领导人来达到维护独联体地区稳定的目的。喀山首脑峰会期间所签署的一系列文件,为加强安全领域的合作和保证独联体地区的稳定奠定了法律和组织基础。当前,独联体地区集中了众多的"热点"和"难点"问题,西方国家一直试图通过介入解决这些问题,达到参与独联体事务的目的。为防止这种情况出现,俄罗斯继续把独联体作为解决各国冲突的平台,说服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等国总统在独联体框架内坐下来谈判。2005年11月14日,俄罗斯与乌兹别克斯坦签订联盟关系条约和俄罗斯推选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出任2006年独联体主席的行动,都是俄罗斯坚决支持中亚国家现政权、保持中亚国家政权平稳过渡、维护地区稳定的重要决策。

继续推进统一经济空间建设

俄罗斯曾经试图在四国统一经济空间和欧亚经济共同体的框架内推动独联体一体化进程,但其成果不能令俄罗斯满意。对于"颜色政权"来说,独联体的价值可以忽略。对于在独联体一体化进程中起"发动机"作用的俄罗斯来说,独联体存在的价值也在缩水。因此重新构筑务实的经济合作关系是摆在每个独联体国家面前的新问题。

格鲁吉亚、乌克兰和摩尔多瓦正在加快推进"脱俄入欧"进程,这使它们与俄罗斯经济关系的前景变得模糊不定。但是,俄罗斯并没有放弃推进独联体地区的经济一体化进程,而只是不再坚持所有国家都参加一体化,集中力量加强与亲俄国家的合作,重点关注双边基础上的合作。喀山会议签署的成立金融监管机构跨国委员会的决议,体现了俄罗斯的这一政策取向。就目前的情况看,虽然乌克兰拒绝深化该组织内的一体化进程,只签署了15项协议,但是,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两国的态度则非常积极。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表示,哈萨克斯坦将签署建立统一经济空间所需的总共93项文件。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说,没有统一经济空间,白俄罗斯的经济就无法发展。俄、白、哈三国已决定在2006年3月1日以前签署44项有关统一海关规则、竞争条件的协议。俄罗斯推动统一经济空间的计划不会因为没有乌克兰参与而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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