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士兵只要打德国人,何妨玩玩女人(图)

来源:网易  日期:2009-06-02


  吉拉斯访苏期间受到斯大林的两次接见,会面的气氛是神秘而怪异的。吉拉斯描述,斯大林在座位上很不安详,“家长式的头”不断地晃来晃去;他“长着一对黄眼睛,既粗暴又奸诈”,“他的脸色白皙,两颊带红。这种颜色是长期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的特征,在苏联高级干部中被称为‘克里姆林宫气色 ’”。
  独断专行的斯大林
  第二次会见是一场晚宴,吉拉斯算是长见识了。作陪的有莫洛托夫等苏共高级领导人。宴会从晚上十点一直吃到第二天凌晨四五点,谈话漫无边际──“这种宴会是斯大林的单调沉闷的生活中最经常和最方便的消遣,也是他的惟一的享乐”,“苏联的政策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在这种宴会上非正式地决定的”;即便外面战火纷飞,“广大的俄罗斯国土的命运,以及在很大程度上人类的命运,就是在这些宴会上决定的”;斯大林的同僚们都习惯于这种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他们在中午以前不上班,把他们的夜晚消磨在同斯大林或者同伙的吃饭上”;“这很像一个家长制的家庭,家长性情怪癖,没有人强硬地反对他”;“这就是苏联的领导人在其中生活着的那个世界──在一切方面都在进行着残酷的无休止的斗争……那是一个除了胜利或者死亡以外没有其他选择的世界”。
  晚宴结束后已是黎明,笼罩在蓝色的烟雾和露水中的莫斯科尚未苏醒。告别的时候,吉拉斯颇有感触,恍如置身梦与现实之间:“从斯大林别墅周围的枞树丛中,升起了一片雾和曙光。经历了又一个不眠之夜而疲倦的斯大林和我握手……在我踏上俄国土地的时候有过的那种感觉重新出现了:有了斯大林,有了被认为最后将向人类揭示出社会和个人的真理的那种思想,世界也许不是不可征服的……这是一个美梦──在战争的现实中的美梦──我不能断定梦与现实哪一个更真实……那就是斯大林──一个新的社会制度的缔造者。”
  在《同斯大林的谈话》一书中,吉拉斯披露了一桩不为外人所道的事件,这大概是他以“泄露机密”罪而被判刑的原因之一。
  1941年4月,纳粹德国入侵南斯拉夫。1943年12月,铁托宣布在开罗的南斯拉夫流亡政府“已被剥夺了所有权利”,国王不得归国。 1944年秋天,苏联红军进入南斯拉夫;10月,贝尔格莱德解放。1945年11月,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成立。苏军在南斯拉夫期间,“个别地或成批地对南斯拉夫人民和军队犯了很多严重的暴行”。据南共当局统计,“有一百二十多宗强奸案,其中一百一十宗属奸杀案,另有一千二百多宗行凶抢劫案。如果考虑到红军只是在南斯拉夫的东北角经过,那末这些数字就不能说微不足道了”。而苏军司令部竟对各种控诉充耳不闻,给人以纵容这些罪行的印象。当时也有英军在南斯拉夫,但“他们倒没有这样违法乱纪”。“那个理想的、我们老早就在期待着的红军难道能是这样的吗?”南斯拉夫新政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铁托和吉拉斯等南共最高领导人与苏军高层开会交涉。会上,铁托“用极其温和、客气的方式”提出问题,却遭到粗暴无理的对待,吉拉斯则情绪激动地质问苏军将领,会谈无结果而散,会后吉拉斯受到他的同志的责备。吉拉斯愤怒地说:“当妇女被蹂躏(我认为这是一种滔天罪行),我们的士兵被凌辱,我们的财产被劫掠的时候,我无法保持缄默。”在这件事上,吉拉斯切身感受到苏联这个大国对弱小国家的那种傲慢蛮横的态度,也为自己的同志的软弱感到悲哀和痛苦。尔后,因为政治理念分殊,他与铁托等党内领导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几乎陷于孤立。
  1945年4月,铁托率领一个庞大的政府代表团访问苏联,吉拉斯随同出访。在抵达莫斯科后,苏方将铁托接到专用的别墅里去,而让代表团其余的人住进酒店。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吉拉斯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女人的声音,她纠缠着要求与吉拉斯见面。吉拉斯警惕起来,他知道苏联特务机关经常设美人计陷阱以套取情报。吉拉斯去问代表团的其他高级成员,他们同样接到各种性感女人的约会电话。吉拉斯不寒而栗,对苏方的卑鄙做法感到愤怒。
  斯大林还是在他的别墅里以“马拉松宴会”欢迎南斯拉夫“战友”。苏联方面出席的都是斯大林的心腹:莫洛托夫、马林科夫、布尔加宁,特务头子贝利亚和安东诺夫将军等。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吉拉斯感慨万端:斯大林君临天下,目空一切,他的朝臣们则将他奉若神明,极尽阿谀之态。这样的晚宴是斯大林的“常备节目”,而“他”的国家疮痍满目,饥饿,筋疲力尽。但是他和元帅们却穷奢极欲,满身勋章,沉醉在伏特加之中。他们已踩遍了半个欧洲,而他深信在下一个回合他们将践踏另外的一半。他明白自己是人类历史上最残暴、最专制的人物之一,但是这一点也不使他烦恼,因为他深信他是在执行历史的判决。尽管有成百万人已为了他和根据他的命令而遭到毁灭。尽管有成千名他的最亲密的合作者被他当作叛徒加以谋害,因为这些人怀疑他是否在领导国家和人民走向幸福、平等和自由。他的良心毫无不安,在他的哲学中,良心是没有地位的。诗人们从他那里得到灵感,管弦乐队演奏向他致敬的圣歌,哲学家们写出成卷关于他的语录的书,烈士们在断头台上高呼他的名字而死”。
  宴会中双方又谈到苏联红军违法乱纪的事,斯大林不屑地说:“当苏联红军从斯大林格勒打到贝尔格莱德,跨过他们的战友的尸体,这样的人的反应怎么能正常呢?在经历了这种惨事以后,玩玩女人,有什么了不得呢?我们打开了监狱的大门,把所有的罪犯都安置到军队里去了。红军并不理想,重要的是它同德国人打仗──而且打得很好,其他的一切就无所谓了。”斯大林对红军中的罪行的“谅解”态度,吉拉斯知道有同样的例子:当苏军坦克经过东普鲁士的时候,接连不断地向德国难民──妇女和儿童开炮,把他们全部打死了。有人将此事报告斯大林,并请示如何处理,斯大林回答道:“我们对士兵训诫得太多了,让他们有点主动性吧!”
  那次晚宴的气氛对于吉拉斯来说是压抑的,空虚的,也是狂迷的。“大家吃得很多,喝得更多,还有数不清的无聊的祝酒。”吉拉斯感到,“这些聚集在斯大林身边的苏联领导人,正当他们对人类的命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时,却过着与世隔绝、空虚和无聊的生活。我回想起当年俄国沙皇彼得大帝,当他操纵着俄国和俄国人民命运的时候,也曾同他的大臣们举行这样的晚宴,他们在宴席上拼命大吃大喝,直到不醒人事”。
  返回的时候又是下半夜了。在路上,已经微醉的铁托喃喃地说:“我真不懂这些俄国人怎么搞的,喝得那么多──简直是堕落!”吉拉斯望着车窗外夜色幽暗的俄罗斯大地,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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